片山翼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无机质玻璃珠似的眼睛,这让她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人类鲜活生动的色彩,看起来有种熟悉的落寞。
“因为处处不同,少数在集体中总是被排斥的,”她的声音渐低下去:“虽然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,但我们明明也和其他宗教一样,追求的是人类理性之美好……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、总是被跟奇怪的东西扯上关系呢?”
注视着她,安室透的心情有些复杂。
尽管已经时隔多年,在这一刻,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幼时因为发色肤色不同、而被其他人排斥的经历。
“……抱歉,我无法对你说「努力做下去就会有回报」、但,”降谷零说:“只要对待信仰的诚挚是相同,我想无论和其他宗教的信徒人数相差多少,你们最终得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。”
他的声音略显和缓,或许因为这也是他真心吐露之言。
“谢谢。”片山翼说。
“我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、……你现在是要出门吗?”
降谷零看着她起身收拾东西,用单手开始穿大衣围围巾,不由转头看了眼时间,发现才过七点不久。
“我去上班,”片山翼艰难地把围巾乱七八糟地套上脖子,反问坐在沙发上的降谷零:“你不去吗?”
降谷零:“……”
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,三观冲击之下他差点忘了早上还得上班。
降谷零:“身体没事了吗?其实昨天萩原给你请了假,所以今天不去店里其实也行的。”
“我已经没事了,还是去工作比较好吧,何况我也没做太多事情。”片山翼说,她已经走到门口,很客气地问:“你今天不去了?需要我帮你带假吗?”
……
他不上班该不会要留你这里吧?
但凡有点基础常识也该知道,哪有主人出门、客人一个人留在主人家的道理?
识相点就赶紧走。
你边开门边用余光观察降谷零的举动。
在你把门打开的时候,他倒是站起来了,就是神情有点不对。
你看向门外。
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,走廊上还陆续传来放低的人声和开门声,看来是那支派往土耳其的探险队回来了。
他们怎么没跟那艘沉没的邮轮一起死海上呢?
“翼酱!你怎么起来了,身体好点了吗,还有没有不舒服?”
在看到你后,一晚没见的萩原很热情地抱了上来,不停关心你的身体。
但你的心古井无波,只是看着嘴里叼着根香烟的松田阵平,言简意赅:
“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