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,但由于情绪过度紧张,在音量和语气上已经完全失去控制,听起来像调子古怪的悲鸣:
“…、拜托、了,不要…叫我的、名字……”
“小奏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一之濑奏的声音还是引起了注意,那扇她刚才关上的门再次从门内被打开,之前在街上见过的那个金色短发的女人探出头来。
“……!”
女人的目光迅速从降谷零和一之濑奏身上扫过,最终停在了那堆白沙上。
她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,神情讶异地一下捂住了嘴,眼睛慢慢带上伤心的神色,转头朝房间内招手说了几句话。
“……、什么?美月吗?”
如同幻听般,另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,并随着距离的拉近而不断变得清晰起来,最终出现在了门内。
是降谷零在警校时期的班长,伊达航,在一年前因为车祸死亡。
当看到降谷零,伊达航也略显吃惊地张了张嘴,他咬着的牙签因此掉在了地上:
“降谷?你为什么……?”
“谁?是美月回来了吗?”
降谷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在伊达航和金发女子后面又冒出一个人头来,长相也很眼熟,是比他们高一届的学姐,记忆力超群,学科成绩几乎都接近满分。
作为优秀毕业生,她的照片在降谷零他们就读的那段时间一直都贴在学校宣传栏里。
所以,学姐也死了吗?
……不对,他为什么会觉得学姐死了?
“你们怎么都不说话?”学姐先看了看伊达航和金发女子的表情,然后才满腹狐疑地看向外面:
“这个人是谁?欸,等等……美月,那一堆是美月吧?美月!你为什么又死了啊!幸亏我们已经买完喜欢颜色的骨灰盒了,我现在拿扫帚把你扫进去……呜呜、盒子上贴满我们上次在群马拍的大头贴……”
学姐抹着眼泪回屋了。
“唔、?……唔唔!”
看着这不明所以的一幕,降谷零开口说了两句,然后发现一之濑奏还死死地捂着他的嘴。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,也舍不得擦一擦,两只手一只扶着降谷零的头,另一只死死捂着他的嘴。
“好了小奏,放开降谷吧,他是和我同届的,算起来还是你的前辈。”
伊达航无奈地走过来,一之濑奏哭哭啼啼地喊了声「前辈好」,但就是不撒手。
“没关系的小奏,你松手吧,”伊达航说,降谷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就又听他道:“我来捂……娜塔莉,给小奏擦一下鼻涕。”
降谷零:“……”
他开始觉得事情好像既不是组织的刑讯逼供,也不太像哪个不法集团对死去之人形象的盗用……不属于他猜想可能性中的任何一种。
像几小时前的萩原一样,降谷零的脑子此刻也少见地短路了。
他随波逐流地被信任的班长捂着嘴,和拿着扫帚与骨灰盒冲出来的学姐擦肩而过。
降谷零眼尖,他看见那个粉紫色骨灰盒上不光贴了大头贴,还贴了好多五颜六色的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