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无法长久这件事,他明白得太早了。
这多少影响了他的性格。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,什么都一个人藏在心里,尽管在遇到朋友后情况改善了很多,但他仍然时不时会有一种抽离感。
片山翼第一次死在他面前时,诸伏景光马上就接受了这个事实。但她的迅速复活,却让他有好几天的恍惚。
她不会离开。
起码在那个期限到来前,她怎么样都不会离开。
无论多少次回想起这个事实,它所带来的那种强烈到恐怖的安全感都会一瞬间摄取他的心神,让他感到片刻的头晕目眩。
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,诸伏景光开始不自觉地在意她。而片山翼非常慷慨地回应了他的这份关注。
她总有回应。
不管是话语、感情还是行为,诸伏景光总能从她那里得到及时的反应。搭话多少次她就回应多少次,情绪低落多久她一直等到措施生效为止。
那已经不能算是关心,而是程度远在此之上的「呵护」了。
诸伏景光知道这样的态度显然是异常的。
但,他渐渐地很少想起在东京时思念亲人的那种悲伤,那些童年夜晚仿佛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。
即使是此刻,诸伏景光也很难将这些话全部向朋友倾吐,他只能说:“我知道,她最偏向的人是萩原。她大可以继续看着他,让我来做那个注视她的人就好。”
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爱上谁。
可我却克制不住地要去爱她。
诸伏景光仍然眺望着一片漆黑大海。
第47章
“……走了。”
松田阵平掐掉烟, 头也不回地对他摆摆手:“早上不用叫我,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松田没再回头看,从甲板离开了。
这艘船是为了探险租的, 主要是装载物资,配备人员不多, 大部分设施也从来没用过。但在接纳了邮轮上的人之后,不得重新调整开放区域,所有客房都满了。
当松田第三次走到尽头也没发现自己的房间时, 他后知后觉地取出房卡来,发现不是这一层。
因为之前有人在住的就那几间,只凭肌肉记忆就能顺利回去。结果在人数增多后记忆混乱了吗……